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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左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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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還沒有恢覆如初,毀壞的桌椅已經搬走換上了新的,但是,客人稀少。掌櫃的不在客棧裏面,只有一些小二。一個小二見這一群人走了進來就感覺氣勢不對頭,這小二倒也機靈,忙著就去報信。扇雨軒對此置之不理。

“站住!”簫音高聲說道,“正好把你們掌櫃的叫過來,其它人給我守住四周,任何人不得出入。”

話音剛落,只見身後的那些人立刻擺開了陣勢,有兩個守著門口,有幾個守著客棧內部四周,有的跑到了二樓,有人跑到了廚房後院。這一切都部署完之後,只見那小二跑出來,身後跟著掌櫃。簫音認出來了,這個人,竟然在俞靜莊不遠處隱藏了這麽久。

他的臉上還有那道明顯的傷疤,就在鼻子上面,一道用鋒利的刀劃了過去,沒有砍掉鼻子,甚至連鼻子上脆弱的骨頭也沒有砍到,這力度用的恰到好處卻給了他難以磨滅的傷疤。他就是在俞絲艷病重之際暗殺她的殺手其中之一,昔日江湖上最年輕的殺手,如今卻也不過五十歲而已,大名鼎鼎的左煙。但是,暗殺俞絲艷也不過十幾年前而已。

“他是什麽人?”扇雨軒只看到了簫音吃驚的表情,這人他自然是不認識的。

簫音低聲跟扇雨軒說了一遍,扇雨軒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吃驚。

左煙不懷好意的問道:“那俞老太婆死了沒有?”簫音不冷不熱的說:“你這是廢話!”左煙冷笑一聲,盯著扇雨軒說道:“扇竹軒的喪家犬還可以在江湖上行走,真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情。”簫音狠狠的回道:“你別給我轉移話題,快說,龍林雨在什麽地方!”

左煙開始往自己的手上套著帶著尖刺的指環,說:“那你們必須打敗我。”

扇雨軒仿佛就在等著這句話,他手中的劍用力往前一甩,劍鞘首先飛了出去,來勢之猛讓左煙稍有吃驚。左煙指環只戴在了右手上,劍鞘來的卻是左邊,於是,左煙閃到了一旁用力的一推,那劍鞘旋轉的打飛到了墻上。

扇雨軒趁勢追擊,一柄利劍直刺左煙胸口,看起來沒有太多變化。

簫音在一旁看著,扇雨軒這起始占據了上風,這多少讓簫音覺得開心。在一旁的一個人低聲問道:“我們上不上?”簫音說:“等一下,如果他敵不過,我們就一擁而上,料想這左煙也不能突破我們。”

扇雨軒滑動腳步使這直來直往的招式往旁一閃,這一招瞬間又變化成為刺向了左煙的咽喉。左煙沈著冷靜,身體往後的同時脖子也往後,劍尖與咽喉只差了那麽分毫的距離,扇雨軒卻怎麽也不能再往前。

左煙被逼到了一張桌子前,他腳一點地後空翻過了桌子又一腳踢了起來。桌子上下翻飛,被扇雨軒一劍劈開。左煙的手如游龍盤柱一樣繞過了扇雨軒的手臂,直至扇雨軒的側臉。

扇雨軒不慎被指環劃出了三道血印,這讓簫音看了不由得對旁邊的人說道:“全都上,把左煙抓住!”

說時遲那時快,在客棧內的一群人得令後全部撲向了左煙,如餓虎撲食一般的氣勢令左煙大吃一驚。扇雨軒則機靈的先退到了一旁,簫音跑了過來說道:“這一次把他抓住,俞靜莊甚至俞靜城就少了一大禍害。”扇雨軒點頭後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我明白了。”

左煙右手指環已經被血染紅了四個,倒地的也有四個。左煙動作快如閃電,這些會武功的家丁也不過是來當擋箭牌而已,與他對超不過十招就會倒地而亡。左煙站在了中間,而圍著自己的人看起來越來越多,他看著這些人同時也防備著四周是否突然有人來襲。這個客棧的這個位置,此時已經水洩不通。這些家丁也不敢貿然上前,倒地的屍體上傷口都在咽喉,可想而知,噴灑出的鮮血已經染了地面和左煙。

扇雨軒此時突然跳起,一個魚躍進入了圈內,一劍往左煙腿部掃去。左煙跳起,扇雨軒的劍離地而起也朝上打去。左煙不可能在空中走步,而是用雙腿夾住劍身。扇雨軒沖了上去,雙手抓住了劍柄,力量全部灌註於雙手猛地旋轉,左煙終於被劃傷了雙腿倒地難起。

劍,已經沾染鮮血,從劍尖慢慢滴出,左煙的雙腿也在滴血。他緊咬著嘴唇忍著痛,躺在地上看著扇雨軒的雙眼。左煙狠狠的說道:“要殺要剮隨便你,沒想到我竟然敗在了你這個毛頭小子的手上,傳出去也讓我沒有臉面。”

“快殺了他!”簫音在一旁鼓動扇雨軒。

“等等。”扇雨軒還在指著左煙,“你只要歸順俞靜莊就可免其一死。”

“扇雨軒,你不能私自做決定。”簫音聽到他這話急忙說,“婆婆會生氣的。”

扇雨軒用劍指著地上倒下的四個人說:“他畢竟是前輩,殺了這四個人也不能便宜了他,還是帶回去比較好。”

左煙閉上了眼睛,只聽到簫音說道:“來人,把他擡回俞靜莊,等候婆婆發落。”

這些人在客棧內臨時做了一個擔架把左煙擡了回去。簫音來到扇雨軒旁邊說道:“左煙一定沒有好去處。”

扇雨軒收回了劍,看著小二在客棧裏面收拾,於是拉著簫音到了門口問:“這話怎麽說?”

簫音說:“俞靜莊有專門對待仇人的一個地方。”

空氣變得帶著腐爛的酸味,龍林雨不得不往捂住了鼻子,而那三個人如無其事的從找來的水缸裏面搗來搗去,倒出來的藥水看起來非常惡心。龍林雨像個癱軟無力的病人一樣靠在柱子上休息著,問道:“你們難道給我用的也是這個?”

狄空擦了擦手,說道:“沒錯,只不過比這個要好的多。”

龍林雨厭惡的說道:“下次你敢再用這個對我,你一定死慘了。”

狄空毫不在意,張紀達搬著藥水缸到了陰涼下說:“你再說話就給你灌進去。”李應雄彎著腰從缸裏掏出了什麽東西放進了狄空搗藥的缸裏面,說:“我看,這時間也過去很久了。”狄空用力的用手中的杵弄來弄去,說:“這地方也不好找,我看,我們再等等好了,一定會來的。”

在一間充滿燭光的屋子內,擺放著許多令人發寒的東西,這屋子很大,擺放了五張快桌子,中間還擺放了一個用圓木搭成的十字架。這十字架並不普通,上面還鏈接著一些機關。通常被綁在上面的人,過幾個時辰以後,就算沒有人也能讓他遍體鱗傷,就算有任何的秘密過了這幾個時辰,也會讓守口如瓶的人說出來。這間從沒有向外人公布過,也從沒有人知道俞靜莊裏面這個可怕的屋子裏面究竟是什麽,因為,從沒有人從這裏走出去過,這裏被俞靜莊稱為祭屋。

窗戶小的看不到逃出去的希望,左煙不知什麽時候不省人事的,但只看到醒來之後看到了這些,腳已經被繩子綁在了柱子上動彈不得,全身使不出力量。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被救了,又被人推向了懸崖邊緣。左煙苦笑著,心想:“這俞絲艷還是這麽殘忍,不愧她能活到現在。”

左煙的頭只能左右兩邊微微動著,看不到整個屋子的景象,那幾張寬大的桌子在他後面,自然也就看不到上面的東西。雙手被撐開了一樣綁在十字架上面,這些讓左煙還感覺不到有什麽不適。

“來人!”左煙吼了起來,“俞絲艷,快出來!”

“別喊了。”外面的人敲著門說,“再喊一會兒有你好受的。”

“快給我開門!”左煙繼續說,“把我一個人綁在這裏算什麽?”

“你給我閉嘴!”外面的人不滿的說,“你以為我願意在這種地方看守?你這混蛋,我知道你的名號,當年你橫行武林,如今你落到了這種地步,就別亂喊了!”

“你一個小小看守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左煙有了興趣的說道,“報上你的名字。”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外面的看守笑道,“我只不過是看守而已。”

左煙掙了掙繩子,十分結實,想要用內力掙脫也是一件非常費勁的事。

門這時被人從外面慢慢推開,俞絲艷手裏面拄著拐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走了進來。左煙忽然間發現自己不認識這個看起來病入膏肓的人。俞絲艷聽似好意的問道:“在客棧偽裝的日子過的可好?”左煙偏偏聽不出這話的意思,說道:“除了今天。”俞絲艷走到了離十字架六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臉上的肌肉仿佛突然變得有力一樣的笑著:“呵呵,的確,被人救了又即將被人殺死一樣的感覺的確不怎麽樣,這感覺我知道,也很清楚。”

“那你到底什麽意思!”左煙問道,“你如果要我死,何必這麽麻煩?”

俞絲艷忽然充滿了深意的問道:“你覺得人死的時候會不會痛苦?”左煙毫不猶豫的說:“絕對不會。”俞絲艷偏偏又充滿了意味的反問:“這麽簡單?你認為死這麽簡單?”左煙這話聽的明白,說:“但是碰到了你,死就不會這麽簡單。”

“你只說對了一半兒。”俞絲艷突然發現門還沒有關,“外面的人把門關上。”

“一半兒?”

“不錯,只是一半兒而已。所有人的死,都會痛苦。”俞絲艷說道,“但是,現在起,我給你一個選擇,生死由你決定。”

“說吧,你要我做什麽?”左煙現在還想活下去。

“去把龍林雨救出來。”

“這麽簡單?”左煙不敢相信俞絲艷的話,“讓我做的只有這些?”

“不錯,把龍林雨救出來,把狄空三人給我帶回來。”俞絲艷繞到了左煙的背後,舉起了拐杖打暈了左煙。

天更涼的過分了,龍林雨不得不緊緊靠著自己。看著一下子就變了的天空,心裏還在想著扇雨軒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個地方,想到這裏,龍林雨站了起來。

“我馬上生火。”狄空擡頭看了一眼龍林雨。

“你們到底在做什麽?”龍林雨半生氣半迷茫的問,“如果是綁架了我,怎麽會對我這樣?”

狄空停下了手裏的活,但示意李應雄和張紀達繼續。狄空說:“綁匪不一定要對人質不好,相反,對人質好還有好處。”

“什麽好處?”龍林雨又問。

狄空背對著她又繼續著自己的工作,天已經快黑了,如果要來,肯定也快了。狄空對兩人說道:“動作快點。”

“要我說我們趕緊離開這裏才好。”李應雄說,“此地不宜久留。”

“閉嘴。”張紀達說,“你以為他會不知道?”

李應雄立刻閉上了嘴。狄空說:“趕快,把布都扔進去泡著。去買東西回來吃。”李應雄先跑了出去買東西。

“張紀達,你一會兒一直守著龍姑娘,讓我來對付來人。”狄空說,“給我守住。”

張紀達點點頭。

李應雄動作很快,他帶回來的還有一盤涼菜,他說不好帶,就順便把盤子也買了來,還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來吃飯了。”狄空很熱心的說,“過了今晚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你們要帶我去什麽地方?”龍林雨腳步向前問道。

“帶你去沙漠。”狄空說,“你一定很想要寶藏。”

“我才不去!”龍林雨坐了下來。

“這由不得你!”狄空終於強硬的說,“沒有人會讓你走。”

四個人一起吃著飯,龍林雨覺得氣氛不對也就沒有再說話。

俞靜城內開始熱鬧起來,這一天的下午人們紛紛上街買著自己喜歡的東西。簫音帶著扇雨軒也出來在街上閑逛,看看這個又跑到那裏,扇雨軒也樂的開心,有這樣一個人陪在身邊也不錯。

扇雨軒正站在一個擺地攤賣兵器的前面,突然就被簫音一下拽走到了一個賣由木頭和草繩連接著做成的木娃娃面前。簫音對這個很有興趣,她晃動著娃娃說道:“你聽,這個還能發出響聲!”

扇雨軒也很好奇,只聽到攤主熱情的說道:“這位姑娘手氣真是不錯,這麽些個娃娃裏面,就剩下這個內部裝有銀鈴了。”

扇雨軒從簫音手中拿過了娃娃前後看著,問道:“這銀鈴難道裝在身體裏面?”攤主笑著說:“少爺真是好眼力,別看這木頭雖實,其實裏面是掏空的。否則這也裝不下銀鈴。”

“這什麽價錢?”簫音問。

“不多也不少,十兩銀子。”攤主爽快的說。

“給你十兩。”扇雨軒掏出了銀子給了攤主後兩個人離開了。

簫音十分開心的拿著木娃娃,銀鈴的響聲充斥在周圍,簫音突然說道:“我差點兒忘記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

“是盒子。”

“嗯!”簫音說,“我們趕緊逛完,順便吃了晚飯就回去解開那個盒子。”

扇雨軒和簫音從這一頭逛到了那一頭,終於來到了一家客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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